黃金台分章閲讀 97

蒼梧賓白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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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眼角被酒意蒸层薄,笑起似平时廓冷,而是带着点微醺的温存。严宵寒明知时候对,场对,可还是由自主地被的心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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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意看傅战场,然而可否认,这其实也是最令心折的模样。

“除夕夜,该说点吉祥话,”严宵寒就着漫天朔风,朝遥遥举杯:“愿家国安定,盛世太平。”

微怔,随即垂眼帘,似乎是叹了气,又似乎是笑了。

举杯回敬,声音,但落在风里,每个字都让严宵寒听清了。

“愿相厮守,共君头。”

说完,将碗底残酒饮而,纵马踏入无边夜之中。

第71章 时刻

治二年, 新年伊始, 汉军夜袭原州,破蛮军, 斩首数万, 俘虏鞑柘将帅官吏、王公贵族三十余

二月, 淮南三军收复相州。

三月底,七路如破竹, 会师于京畿南端的涿州。, 由傅牵头,七军将领齐聚堂, 商讨如何分兵北, 收复京城。

在这个程中, 各路节度使也都或明或暗地试探风。京城之战已在眉睫,但打完仗之们这些该何去何从,是继续割据方,还是还兵权、归顺朝廷, 当个闲散勋贵?节度使们虽然都默认自己是在为朝廷打仗, 可谁也活, 更愿意成为被拆的桥,被杀的驴。

车之鉴太多,们对朝廷信任有限,这时候倒是傅这个率先起兵勤王的领头羊更有号召

四月中旬,军部署已定,鞑柘二族及渤海国的使者越金陵朝廷, 直接到城外见北燕主帅,再度提议和。

使者承诺三族将从京城退兵,退回关外,方以城为界,互相犯,并周每岁增给三族岁币,另许其每年冬入关牧马。

四月十八,七军将领共登京郊黄金台,与鞑柘使者在此会面。

次,没有朝臣,没有帝王,只有群踏着鲜血和骨杀京城的将军,与使当面对峙。

和谈当然是谈崩了,哪怕开战,汉军也是稳占风,完全没有必答应使者这种看似退让、实则得寸尺的条件。傅是为了和谈,从青沙隘遇伏受伤就隐约萌生的想法,此刻正步。

治二年,四月十八,这天注定永留青史。

由天复军使严宵寒主笔,北燕铁骑统帅傅、淮南节度使岳风、襄州节度使王士奇、荆楚节度使岑弘方、随州节度使方杲、江南新军主帅赵希诚联名,共《请立新法增开延英殿折》。

此折又称“黄金台折”,为七军将领集议而成,共列有十二专条。

,驱逐蛮夷,收复京师,复周室。

第二,割地,纳岁,

第三,南北,各军归于中央,各地方节度使仍持其“自立自保”之权。

第四,请增延英殿议事之席,许每地选派文武各臣入殿,四境驻军派二武臣入殿,参预国事。

第五,请开北境边贸商路,派专保护。

第十二,请立新法,颁行天,使遵照,以裨治理,垂范世。

折子在江南朝廷引起轩然波,几乎触怒了所有文臣,时间骂声绝,什么“拥兵自重”“权误国”都是的,更有许多老臣在宫门排着队准备以相谏,就怕皇旦答应了,国将国,天永无宁

然而是哪个缺德鬼,竟将这份惊世骇俗的奏折的容传抄了去,这民间也跟着了,名义拥护江南朝廷的几个节度使也开始私通联络,显然是对折子所提的了心。

比起烈反对的朝臣,民间对此事的议论却全然是批驳。自京城兵败,怀收复中原、统南北之志的在少数。磨难带反思,当强盛王朝的美梦被蛮铁蹄踏,皇室在南方建立了风雨飘摇的小朝廷,却无召集军北伐,全靠傅呼,各地节度使兵,国家才有了复之望。很多虽然说,心里却开始由自主地对“朝廷”和“君”产生了怀疑。

之时,往往是新思想新学派百家争鸣的时刻,其中虽乏异端说,但也时有振聋发聩之声。正是借着这股东风,匡山派异军突起,其以希贤先生曾广的“天为公说”最为盛行。

当年看了的文存,觉这位老先生年纪虽,心却很,怀揣着吃成个胖子的美好愿望。匡山派学说在当时看纯粹是荒诞经之谈,就算放到现在,依然显得很“冲”,然而透文字,老先生潜藏于里的某些期望,却与傅所想微妙地谋而了。

黄金台集议之,严宵寒曾问到底想什么。是黄袍加,由自己个明君;还是手重权,把持朝政,挟天子以令诸侯?

的回答十分简短,只有四个字,但也十分惊世骇俗。

“天共治。”

早已再相信贤君明主,更没打算取而代之。冥冥之中,似乎有某种规律束缚着代又代的英雄枭雄,盛衰替,自有定数。傅模模糊糊地知到了这种“天”,却无法言明。那天无意中翻阅《雪梅庵文存》时,却被其中句话点破迷障,心中朦胧的念头终于凝聚成型——

“天为天之天,非姓之私。天之治姓之亡,而在万民之忧乐。”*

镇守四方的将军,各地掌兵的节度使,化治的牧守,辅弼谏诤的朝臣这些本该为黎民奔走疾呼,本该为百姓冲锋陷阵,却久地带着镣铐,向龙椅之姓的至尊俯首。

这场山河破的浩劫颠覆了个王朝,而在劫灰之,仍有星星余

天时地利备,这个转的时刻终于即将临。

就在北方军迟迟,金陵的朝臣们吵的头昏脑涨,谁也肯退让妥协,陷入僵局之际,江南节度使、岭南节度使、福建节度使忽然联名疏,请治帝允准北方七军所奏。东海师提督随其,也跟着折。没多久,剑南节度使发皇敕旨,明言可“博采舆,斟酌定之”。

万万没料到江南三地节度使会这么就站们说话,原本打算以收复京城向金陵施,拖个月,信皇答应。这更好,局已定,连太皇都面支持,治帝点头只是时间问题。

在这方面,严宵寒倒比更清楚:“江南商业繁荣,江淮富甲天,福建、岭南海运发达。想想,节度使们养兵的钱都从哪里?巨贾富商当然也想有朝能登堂入室,节度使如果能向延英殿选派文臣武臣,巨贾们在中枢就有了代言者,与自利益攸关,们当然愿意支持。”

五月初四,治帝传旨至涿州,准其所奏。

六月底,京师收复,鞑柘残军败退至密云。北燕铁骑继续北肃清残敌,九月,北燕三关重归汉军之手,北疆防线重建。同年,渤海国,起义军缚其原国主降,愿归顺周,称臣纳贡,永为藩属。

十二月,治帝到达京师,次年正旦,于太极殿受群臣朝贺,封赏诸将,册封中宫皇嫡子孙晖为太子,并颁布《殿议法》。

治三年,傅晋为靖国公,加封柱国将军。虽是新制的首倡者,却并怎么恋栈权位,刚受封就以疾复发为名,表请辞去北燕统帅之职。

北燕军早在去年九月收复三关时,就已被傅重组。整军被分为四,驻守蓟平燕同四州,分别由北燕四位将统领。傅再领兵,手的军务部分都移给了俞乔亭。

当初奏时,北燕铁骑是按整军论的,结果拆分之,按照新法,四位将军每都相当于州的节度使。治帝简直头,傅请辞了也生生把入殿的北燕武臣从两个扩成八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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